Sunita

「河童cp」「李青桐×陈君何」祝英台与马文才

马公子第一次见到这祝小姐，是在市井小酒楼里，祝小姐带着个小侍女大快朵颐，放肆饮酒，笑得开心极了，丝毫没有个矜持的样子。马公子远远瞧着她，忍不住笑出来，不过也是觉得她有趣罢了。当真对她动了心，是那次祝小姐在大街上替人家打抱不平，只见她梗着脖颈，扯开了一把嗓门，字字珠玑。她身量那样小，仿佛五月丁香般，坚韧又灵动。马公子老远地注视着她那双眼睛，仿佛春日里沾着露水的野葡萄。

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里窜出一束火苗来，似乎心都融化了。

后来那闹事的人要对她动手动脚，他一着急，一个箭步冲到了她面前。众人见了他，惶惶地四散而去――自然都是认得他的。他紧张极了，仿佛个小生徒般，捏着袖口只想着要同她说点什么。可是祝小姐只是打量他一番，拉着丫头匆匆地走了。

他方才反应过来：谁不认得他马文才呢？便是在纨绔子弟里，他也是个声名远扬的刺头，只怕是人家避而不及。可他不死心，差人去打听这女子是哪家的姑娘。总算问得名叫祝英台，是祝家的小姐，自小便是个不守规矩的。

他一大早就守在祝家门口，心想着见她一面。却看见祝小姐打扮成男子模样，带着同样扮成男子的侍女匆匆地走了。

他觉得有趣，便跟了过去，一路奔波，这祝小姐是女扮男装进了学堂。他于是也进了这学堂，只是想每天都见到她。

祝小姐功课不好，可却是很好学，好问。她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，总是跳着笑着。马公子只是坐在远处望着她，都觉得心里暖融融的。可久而久之，他发现祝小姐同一个叫梁山伯的书生最为要好。起初，她只是去请教功课；后来，她只是想同书生说些有意思没意思的话。她托着脸颊注视着书生，眼里仿佛落满了星子，双颊绯红，尽是娇憨的小女儿情态。马公子心里生气，便三天两头找这书生的麻烦。可是看着祝小姐那厌恶的神色，他觉得狼狈的是自己。

那日祝小姐回乡省亲，与那书生依依惜别。马公子看着伤心，却不想放弃。他也回了乡，郑重地准备了聘礼，到祝家去求亲。祝小姐的父母同意了，他欣喜若狂，可是却不见祝小姐的影子。他于是默默等在围墙下，希望能见她一面，说清楚他的这一往情深；可是几日后，他只是盼来了祝小姐与梁书生在墙下拥抱的一幕。

他想不出什么词，来形容自己的伤心，只是觉得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了。他以为自己是失去了一件珍宝，后来发现，是把自己的魂给丢了。

祝小姐没拗过家里，婚事还是如期举行。他骑着高头大马，身后是八抬大轿。还有一条街就到自家的宅子，他听见了祝小姐的啜泣声。他勒住了马，下马走到了轿子前，掀开了帘子。

走吧，他轻声说。

祝小姐怔住了。

他于是掀开了祝小姐的盖头。那是他的新娘子呀，红妆金冠，面若桃花。他不曾这样近地看过她，只觉得她美得如仙子下凡，如画如诗，如春日繁花，如白雪冰凌。那一瞬间他是后悔了，可看见祝小姐一滴泪滑落下来，他终究还是硬下心肠。

你走吧。会不会骑马？

祝小姐点了点头。

他拉起祝小姐的手，她的手是凉的。马颈上还挂着红花，被他一把扯下。他把祝小姐扶上马，从未那么轻声地，对她说：

去找那书生吧，一路小心。

祝小姐不解地看着他，最后冲着他笑笑，说了声多谢，就策马而去。

他眼睁睁地看着祝小姐犹如一只蝴蝶翩翩飞去，又如彤云消失在天边。直到看不见那抹红色，他的眼泪才滚下来，落在那红花上。